据说有那么些官员,是十分钟情于“茶楼”的。这不,原益阳市委书记马勇,身为一方大吏,基本上不坐办公室,成天躲在情妇开的茶楼里,广阅其公,日理万机。你要送急件,要奔茶楼去,你要请示个事,也必须上茶楼,“市委常委会形同虚设”,一应人事晋升事宜均在茶楼拍板。还有原肇东市委书记赵胜利,商人要求他给个旅游开发项目,那时他在中央党校深造啊,也约老板到隔壁茶楼,“一对一”地收了一笔欧元——他说茶楼清净,比群聚呼啸的饭局好,好在可以“谈尺寸”便于收“孝敬”。怪不得张二江等一批罪官,出狱后多去开了“茶楼”,直到某地纪委“因其所好”,把茶楼定为“喝茶”、“喝咖啡”的地点,有的官员才始以视“茶楼”为畏途。
喜欢茶楼的,还只是平平,更有亲自开“茶楼”的呢——真如某地市委书记所说,俺这地方的茶楼,有几个不是官员开的?不是他开,谁喝你的茶,你开得下去?
长期担任组织部长的曲靖市委副书记李云忠,就在昆明开了一个“金兰茶室”。李部长“不管工程,却管着管工程的干部”呀,所以身边老板成群,都必须到“金兰”喝茶,一壶茶千元,天天大把现金流不说,就是这个“茶楼”的千万投资,都是向老板们要来的。老板扎堆的“金兰茶室”,金主豪聚、络绎不绝,多是来求李部长的,于是茶楼里头商机大开,李云忠帮老板办事、打招呼,动辄就收上百万。老板们一边以茶楼作为“基地”,一方面又因李云忠“刀太快”而心痛,所以当李部长茶性犹酣,筹划要在曲靖开第二家“金兰茶室”时,老板们“吃不消”了,纷纷作沉默状,才没有“连锁”下去。
其实热衷于开“茶楼”的官员,并不止李部长一人。苍溪县财政局长王仁祥,也开茶楼一座。王局长酷爱打牌,常有求事者请他到茶楼赌博,于是他看出了“商机”,自己开!有事求他的,就到他的茶楼打牌,除了也是千元一壶的“茶钱”外,还要在牌桌上故意“输”给他——所以工程老板说,找王局长办事,要“出血”五次,吃饭出血、喝酒出血不说,品茶要出血,打牌更要出血,最后签字时还要去他的茶楼向收银台奉上红包,再出一次血……
李部长与王局长开“茶楼”,从浅层看,那是“干部经商”,违纪违规。不过,他们利用权力敛财,别以为只看中昂贵的“茶钱”进账——“茶楼”其实更被当成了“谈事情”的发财商机,里面求者云集,正是贪吏们“一对一”搞定的好场所。李云忠将一个项目给了周老板,周某人转一个手赚了500万,只给了李部长90万好处费,李大发雷霆,骂周老板是在“打发叫花子”。后来李云忠又搞到个9000万的水利项目,这次他请周老板“喝茶”,提出利润五五分成,周不同意,李又退到四六开,并与周老板在“金兰茶室”签了协议,明确“分红”比例。李周之间的讨价还价,都是在“一对一”的茶楼雅座进行,如此不上台面的事情,恐怕也只有在李部长的“茶楼”独间才能“谈妥”哦!
当然李部长们的“茶楼”,以及他们也开的饭店酒肆会所甚至夜店歌厅欢场,除了敛财之外,还有搞“圈子”的“功能”。这类场所里外,除了老板扎堆,还有官员云集呢!例如以令计划为首的“西山会”,山西藉高官才能加入,他不是也有几个“自己人”开的“场所”、几个隐秘“会馆”作为“据点”吗?所以千万不要以为这类的“茶楼”及其他,只是赚几个“茶钱”发几笔财,它往往有着“山头文化”、“圈子文化”乃至“码头文化”的“更高诉求”呢。
“茶楼问题”并不寡淡无味,它是腐败的冰山一角,深刻洞察,举一反三,尤其是它折射出的恃权敛财与帮派私党的关系,值得我们深思——马勇马书记盘踞的“茶楼”,不就曾成为益阳市真正的“政治中心”吗?而李部长的“茶楼”,更是堂皇地叫做“金兰”,这就不只是一点点江湖气了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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